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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是智障寶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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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閑是這個世界的boss之一,說他和沈文華秉性相似, 哪裏相似?當然是文靜優雅的外表下面腹黑陰厲的心腸, 原世界裏這位表哥狠起來比起老父親沈文華也是不逞多讓。

別的不說, 最值得一提的是方閑這人極其隱忍, 雖然他極好美色, 自十四歲以後摘下的少年少女不計其數,但在野心面前, 這點私欲卻能得到很好的壓制。前世他看上了沈郁, 但為了取代沈文華成為新的黑幫帝王, 他依舊能毫不猶豫地辣手摧花, 上一世沈郁就是死於方閑和沈文華多次博弈之間的犧牲品。

雖然這一世的變數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別說沈文華對蘇離的重視程度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就連前世幾個能影響局勢的勢力都被沈文華無情拔除了,方閑想要作妖恐怕也要掂量一下命格夠不夠硬。不過蘇離還是相信命劫難逃, 對於這位大佬當然是能避則避了。

蘇離往高升高大的身軀後面一躲,一雙圓圓的眼睛有些警惕地盯著方閑。

沈文華聽了方閑對沈郁的稱呼, 本來是不大高興的,這時忽然看見蘇離對其一副不感冒的樣子, 心情頓時好轉過來, 他朝方閑打了個哈哈,說是自家小孩有點怕生, 聽不慣別人叫他小名,讓他不要見怪。

沈文華喜歡說客套話,這人人都知道, 方閑哪裏真的敢“見怪”,他笑著道:“是我考慮不周到,我這人有點自來熟,沈郁表弟不要被我嚇到了。”

蘇離躲在高升身後,盯著腳面,並不說話。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最後還是沈文華把話題岔了開去,野餐墊上擺滿了精美可口的點心,他一邊讓高升招呼他們三個吃東西,自己則被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叫走,臨走前還特地囑咐高升要好好照顧幾個少爺小姐。

蘇離拽住沈文華的衣角,有些可憐地看著他。

沈文華見狀安撫道:“東東不是想和同齡人一起玩嗎?外面的人我不放心,你就跟表哥和表姐熟悉一下吧。”

說完不顧蘇離求助的目光,在保鏢的簇擁下,坐上轎車揚長而去。

看著車窗外逐漸變成一個小點的少年,沈文華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些天來他對這個孩子的情感實在是太奇怪了,思來想去,到底是他寸步不離從小照顧東東長大,把他當成易碎的瓷器保護,才讓自己的心也時刻記掛在這個孩子身上,這樣下去不行,孩子大了,得讓他學會跟外人交流,不然以後……

沈文華搖了搖頭,不敢想以後。

另一邊,草坪上唯一的長輩走了以後,沈妍和方閑顯然松了口氣,但氣氛依舊尷尬,沈妍見沈郁臉色不順,於是拿了塊糕點給勉強坐下來的他,找話題道:“沈郁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吧,想好要去哪所高中了嗎?”

沈郁搖了搖頭,然後乖順地接過了糕點,道:“謝謝表姐,表姐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東東吧。”

沈妍一楞,然後笑了,“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呢,小時候見你那會兒你才這麽點高,現在都長成美少年啦。”

說著還用手比了一下高度,蘇離靦腆地朝她笑了笑。

一旁的方閑道:“你們以前就認識嗎?我還以為大家今天都是第一次見呢。”

沈妍:“是啊,不過我們也很久沒有聯系了。”

拋卻了剛開始的尷尬,兩人漸漸聊開了,期間蘇離偶爾被問及兩句,也很好地應答了過去。方閑帶了釣具,他提議去清水湖邊釣魚,蘇離剛想拒絕,誰料沈妍卻是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子,在她苦苦哀求的目光下,蘇離只好答應。

方閑收拾好釣具,跟守在三人十米開外的高升招呼了一句,便帶著弟弟妹妹往湖邊去了。方閑野心極大,但卻是一個放得下面子的狠角色,他在外人面前永遠是一副翩翩有禮的樣子,在高升這些下屬心裏更是一個脾氣溫和,好拿捏的繡花枕頭,他既然提出帶小少爺去垂釣自然會負責他的安全,所以高升也就由他們去了。

說起釣魚,沈妍一看就是個中高手,她禮貌地詢問了一句,得到方閑首肯之後便輕車熟路地將伸縮釣具組裝好,並在魚鉤上鉤起合適的魚餌,手裏的動作十分流暢。

而平日裏鮮少出門的沈郁就不行了,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他還仔細地觀察了一遍沈妍是如何組裝釣具的,可是輪到自己手裏的時候,卻怎麽也不成功,還讓釣線纏了自己一手。

方閑見狀放下手裏的釣具,過來幫他。當他的手觸及沈郁的手臂時,少年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方閑看了他一眼,然後揚起了一抹笑意未曾達到眼底的笑容,“怎麽,你好像很怕我?”

同性不自然流露出來的強勢氣息讓膽小怯懦又反應遲鈍的少年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一旁的沈妍往這邊探了探腦袋,看清情況的她放下手裏的釣具,“我來幫他整理吧。”

“東東到底是個男孩子啊。”方閑見沈郁如釋重負的樣子,揶揄地笑了笑,然後爽快地讓了位置出來。

“哪有的事,他只是怕生而已。”方閑的話讓沈郁漲紅了臉,卻不知道反駁,沈妍不由自主地站出來為他辯駁道,她比不得方閑背景深厚,他們一家說得好聽是沈家的旁支,事實上她的父親沈西林時刻都需要仰望沈文華的鼻息才能維持面上的光鮮,對於沈郁這個小表弟,她自然是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方閑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他退到一邊自顧自地組裝釣具。

“謝、謝表姐。”沈郁小聲地說道,臉上還是久散不去的窘紅。

“你太客氣了。”雖說沈妍幫他完全是看在他父親的面上,但沈郁總是會給人一種天真浪漫,想要保護他的感覺,這讓沈妍手裏的動作也不由輕柔了許多,擔心硬釣線會把少年柔嫩的肌膚劃出痕跡來。

兩人挨得稍近了些,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讓沈郁的臉蛋始終保持著不自然的紅暈,微風吹動湖邊的樹葉簌簌作響,陽光穿透層層枝葉在二人身上投下斑駁的樹影,遠遠看去竟是說不出的歲月靜好,兩小無猜,這幅場景讓放不下心最後還是折返回來的沈文華收入眼中,只覺得眼睛像被針紮了一樣疼痛。

沈文華啞啞道:“東東。”

“爸爸?!”沈郁驚喜地擡起頭來。

少年望向自己時亮晶晶的眼眸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讓他感到愉快,他扯了扯嘴角道:“回家吧。”

沈郁乖順地點點頭,正好這時沈妍把他的雙手從釣線中解放了出來,少年便走到了沈文華的輪椅邊。

“高升,送表少爺和表小姐回去。”沈文華說完,也不管方閑和沈妍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覷,就把少年帶回了轎車上。

後椅上,沈文華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東東,好玩嗎?”

少年見沒有外人在場了,便撲到了沈文華寬大的懷裏,惶恐又委屈地說道:“不好玩,爸爸你以後不要隨便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要是換作以前,沈文華一定是又心疼又感動,他會溫柔地揉揉少年黑色的發頂,告訴他爸爸不會丟下他一個人,但是現在……

“東東,你總要長大的。”沈文華一聲嘆息,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自從清水湖郊游回來以後,沈宅就開始熱鬧了起來,多年不近女色的沈家家主竟然破天荒地讓女人出入沈家大宅,這讓原本就討好諂媚卻找不到門道的一些人擠破了腦袋往沈宅塞貌美如花的女人,希望能在沈爺跟前掙一點臉面。

任務在身的蘇離不是不急,只是他現在根本抽不出手來管老父親的風流韻事。

郊游過了一個星期左右,蘇離讀高中的事也有了著落。

以蘇離這爹默娘淚的中考成績,公立高中是不用想了,蘇離本以為自己也就是隨便撿個私立高中混混日子的命,誰知道沈文華眼都不眨花了六位數的擇校費硬是把他砸進了A市最好的私立高中育德,更要命的是,老父砸錢砸得實在太用力,加上權力熏天的背景,一不小心就把他砸進了重點班。

育德的重點班可是號稱全班三十五個同學,三十五個上A大的招牌好班,這就意味著蘇離未來三年都只能在日以繼夜的上課和刷題中渡過,只想混吃做鹹魚的蘇離怎麽可能答應,他撒嬌賣萌,又哭又鬧了許久才讓沈文華改了念頭,讓他去讀普通班。

他的心思全都花在了怎麽避開育德重點班上,哪裏顧得上任務的事。

到了開學的那一天,將歐式貴族款式的校服穿戴整齊的蘇離搭乘著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十分低調地來到了新學校。

許是過了那個張揚的年紀,以前動不動就一排十多輛黑色轎車整齊排開,數十個小弟開道的拉風場面近幾年越來越少見了,歲月似乎在沈文華身上沈澱出了內斂和低調,同時也讓他變得更加沈靜,難以捉摸,這一點折射在蘇離身上的好處就是他不會像以前一樣走到哪都被人指指點點,引起轟動了。

當然只是少了像炸彈一樣的轟動感,面容絕色的少年不管走到哪裏依舊會是人群中的焦點。十五歲的沈郁,削瘦的身姿已經隱隱顯出雲杉般的纖長優美,原本就精致可愛的面容隨著時間洗禮,漸漸洗出一種驚若翩鴻的清麗淡漠來,偏偏一雙眼睛還生得極為澄澈,一種柔柔的清純美從少年那張雌雄莫辨的美麗臉龐散發開來的時候,不管是誰只要看上一眼恐怕都會化成一灘春水,也難怪上一世眼高於頂捕獵美人無數的方閑對沈郁如此念念不忘了。

縱然蘇離十分低調,一路上註視著他的人還是不少,他按照公示欄上面的指引找到教室進去以後都依然能聽到窗外隱隱有打探他的少女聲音,已經司空見慣的蘇離隨便往教室裏的角落裏一坐,那一處就好像自成一派空間似的,所有人經過那一塊範圍時都情不自禁地小心翼翼起來,害怕驚擾了這位好看得像精靈一樣的少年。

沈郁安靜地坐在角落裏並不和任何人攀談,不是他性格冷淡,而是他縱然反應遲鈍,但到底不是真的是個傻瓜,他很清楚自己有病,以往每次和他人不小心多聊了兩句對方就會看出他智力障礙,反應遲緩,然後看他的眼神變得同情而惋惜,甚至沈郁很反感那樣的表情,那仿佛時刻在提醒他自己是個異類一樣,加上特殊的出生,流言環繞的生長環境讓他對人際交往完全喪失了興趣,甚至還有一些恐懼。

幾個大膽的同學過來想找蘇離搭訕,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便訕訕地離開了,倒不是蘇離故作冷淡,而是沈郁本就是生得一副清冷美人的模樣,反應又慢,通常別人都說了好幾句了他還沒來得及做表情,臉上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自然很容易讓人誤會,不過這樣也好。

蘇離勾了勾嘴角,相比於前兩個世界原主必須得到盡可能多的關註,這個世界原主則需要怎麽透明怎麽來,越沒有人關註越不會暴露自身缺點,蘇離別的不說,走起人設來還是很敬業的。

但不管他再怎麽低調,這張臉始終還是禍害,新生入學不到一個月,各大社團招新的宣傳海報就貼滿了整個校園,育德鼓勵學生全面發展,希望學生們不要把讀書看做唯一的事情,於是在社團方面的推崇力度很大,不僅每一個同學都至少要參加一個社團,而且年終社團表現成績也會計入綜合成績表內,為了好看的綜合成績,每年社團招新的時候,幹部們總是不遺餘力的,蘇離長得這麽招眼,自然是首選的拉攏對象。

這幾天找上門的人實在太多,為了避開那些煩人的蒼蠅,蘇離面無表情地拿著一張入社申請表,站在詩歌愛好協會的攤臺前,遞給了一個埋頭幹活的高年級生。

對方接過入社申請表,看著所獲獎項那一欄亮瞎眼的戰績,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不屑,“同學你這也太假了吧,別說麥迪斯杯和法蘭這種國際級別的比賽一定要用英文詩參賽,前年的A市市級詩歌大賽冠軍和去年玉桂杯冠軍是誰你知道嗎?是‘深魚’誒拜托!大名鼎鼎的深魚你也不知道還混什麽詩圈,我們社就算收零基礎的小白也不會收你這種冒充大神的家夥,哪裏來的哪裏涼快去吧。”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見人沒動,這才擡起頭想要呵斥他一番,卻在看見蘇離長相時狠狠楞住了。

“你是沒聽懂還是……來入社的?”

蘇離看著對方滑稽的笑臉,不由暗嘆這個看臉的世界可真是殘酷。

詩協會長莫文星得到“深魚”來入社的消息,風風火火地就從教室沖向了社團辦公室,他可一直是深魚的頭號粉絲,自從小學時期被沈郁實力吊打之後莫文星一直處於被沈郁支配的恐懼之中,如果說轉學前他是不明白一個傻子憑什麽能寫出這麽好的詩,那麽轉學後他便是忿忿一個可惡的戲精憑什麽能寫出這麽好的詩,沈郁帶給他的惡劣影響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寫不出詩,直到這個筆名為“深魚”的大神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詩圈,猶如一顆深水炸彈激起千層浪。

莫文星愛極了深魚的文采斐然,更欽佩於他對各類詩的專擅能力,深魚變成了莫文星的精神支柱,支撐著他克服一切障礙,又重新站回了詩圈的舞臺。他早就想一窺深魚的真容,但是傳言深魚有嚴重的社交障礙,每次領獎都是親朋代領,神秘得不要不要。想不到深魚居然這麽年輕,還做了自己的學弟,莫文星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本命了,一顆撲通狂跳的迷弟心幾乎就要跳脫嗓子眼了。

他哐地一下拉開社團辦公室的門,看著辦公桌前同樣凝視自己的少年,滿臉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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